Say Anything

※Infinite: Sungkyu x Sungyeol
※微崩壞



　　　　　

　　過了這條街，再轉個彎，就要到目的地，似乎得作個決定了。

　　道路旁的路燈照映在後座男人柔和的臉上，卻刻劃出一明一暗的痕跡替他顯示出掙扎，這城市中有太多跟他一樣的人，想投擲全副身心在這片夜中，卻又不想迷失自我，似乎是為了什麼人或是為了那無法預期何時會來臨的愛情而明哲保身。

　　偏偏，那道眼神足以掠奪他全部的目光。

　　更不巧的是，讓蟄伏在理智這厚重面具下的慾望蠢蠢欲動著。

　　那個人失戀了。

　　氣憤的說著他對前男友有多好多情深義重，大聲的咒罵著他前男友跟別的女孩上床，鄙夷的諷刺著他看人的眼光好糟糕，最後笑著喝下一杯又一杯的酒，然後讓空了的杯子裝滿讓眼眶紅了的剩餘。

　　傷心人到處都有，天下比比皆是，可李成烈給金聖圭的感覺特別多。

　　也特別不一樣。

　　他失意的側臉彷彿是種魅惑，比喉頭消磨掉烈酒的辣勁更有韻味，猶豫和不安在他心中晃動，該不該放縱、放縱了是否代表這不是一見鍾情，而是一夜情。

　　「你整晚盯著我做什麼，哼，想跟我上床嗎？」

　　而回應過多思考的金聖圭，是這份擦肩而過的難堪招呼。

　　默不作聲吞下對方的不屑一顧後，金聖圭只能尷尬微笑面對那份居高臨下的壓迫感，即使如此，在李成烈從洗手間回到吧檯座位後，金聖圭還是毫不掩飾他那份對李成烈的注視。

　　那模樣看上去，像是陷入不由自主的幻想中。

　　——或者像是明擺著你就是我的獵物。

　　推了杯輕扭的長片橙皮裝飾在杯邊的緋色雞尾酒，身著深藍色襯衫的男人站在滿是嘖聲的李成烈身旁，帶著緩解氣氛的口吻低聲說，「別人看你又不犯法，證明你有吸引力。」

　　「老子就不爽給小眼睛的意淫。」
　　用眼角餘光瞄了眼嘴角扯了輕視的弧度，手指輕輕觸碰冰涼的玻璃杯後挑明捉弄來人的微笑道：「我要是真有吸引力的話，那我怎麼沒見你被我吸引過？」

　　「你很好，只是我無福消受。」三秒過後收到李成烈回記的強烈質疑，南優鉉以種催眠師的語氣回應，「相信我，你非常非常吸引人，從裡、到外。」

　　「哈哈，說的你好像跟我交往過一樣。」

　　比甩到半空中的調酒杯還更燦爛奪目的大笑，李成烈抓緊酒杯一口飲下那清透的苦澀，之後便艱難的起身，甚至還得靠身旁人扶住才站得穩，他卻擺擺手說他能撐得住連抬腳攔計程車都沒問題。

　　「你確定你自己一個人到的了家？距離不近呢。」　　

　　「兩點鐘方向有鷹眼很可怕。」在某個高度銳利的眼神下，李成烈出於好意鬆開了南優鉉的手，李浩沅不苟言笑擦著玻璃杯的凌厲樣子讓他醉意似乎醒了一些些，「我可不想這杯酒是最後一杯。」

　　確認離開的腳步沒顛簸於行，和瘦高的身軀沒搖晃不停，目送李成烈出店門口後南優鉉轉身打算收拾桌面時，發現難得有人點的黑俄羅斯卻像只喝了一口般擱在原位。　　　　

　　「前腳出去，後腳跟進。」解答後，李浩沅面無表情的收拾起闊口杯，「唉，這杯酒實在浪費了。」

　　「有關係嗎？」撐著吧台稍微前傾的身軀，帶著笑意，「生命就該浪費在美好的人身上啊。」接著便用著調情的口吻，「你不是就這樣對我的嗎？」

　　「你要不要臉？」

　　冷眼看待南優鉉那股我也是只為你揮霍所有的凝視，避開的李浩沅轉身假裝忙碌著，正當檯前人早已習慣並且不以為意的玩著裝飾在杯緣的橙皮，一句難以啟齒但終究還是開口，低聲說出的話語讓他耳根子徹底紅透。

　　「在你身上，就不是浪費。」——這次可換南優鉉轉身了，縱身落入美麗的情感中。　

　　倒著癱軟的身軀，疲憊的雙眼隨著車子沒入茫茫夜色。

　　看來李浩沅是存心報復他昨天趴在南優鉉身上大哭大鬧、還跟著他們倆回家當電燈泡，剛剛請他的那杯酒後勁太強，李成烈深感頭重腳輕又頭暈目眩，所以打從出了店門口直到金聖圭攔了車，最後跟著他坐上後座時李成烈其實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拒絕他的好意還是不懷好意，包括那美其名是攙扶實質應該是吃豆腐般而摟在腰上的手。

　　趁人之危真是不像話，連回家的地方都沒得選該有多不像話。

　　已經預設好最壞立場的李成烈慢慢翻了個身，金聖圭倒是沒想到能直接迎上他的視線，那目光真是透徹的四個字——隨波逐流。

　　「噓，不要告訴我名字，我不想知道。」

　　李成烈開口，聲音很輕，放在金聖圭唇上的食指很溫柔，散發出來的酒味也彷彿散發著煽情的味道，沉醉在其中的人只能努力眨著眼好保持清醒，但漸漸不敵如此氛圍。金聖圭緩緩抬起手撫上那張令他著迷的臉龐，瞇著眼好似想說些什麼話卻顧慮司機的眼光而欲言又止。

　　「好聚好散吧……我們……」

　　如夢囈般說著笑隨便聽聽的，或者也許是發自內心深處的酒後真言；像是對上一段感情的告別，又像是對著此時待在身邊的人說個明白，金聖圭分辨不清，他唯一能分辨的是那雙濕潤的眼角需要闔上，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給這副疲憊不堪的身心一個依靠。

　　就算是暫時的，也好。　　

　　到家的路程並不是非常的遠，但金聖圭希望能再遠一點，雖然靠在頸間的吐息擾亂心緒，雖然無法按捺住胸口的鼓動，雖然他其實真的有點難受，但在燈光太暗之下不知為何牽上的手，像是有魔力一般使人放心也讓人傾心。

　　終於來到熟悉的這條街，在轉彎過後，到達目的地得慢慢停下。

　　而他已經做好決定了。

　　沉睡在柔軟的被褥中，因莫名燥熱感而緩緩睜開眼睛的李成烈隨即又閉上了雙眼，這陽光還真刺眼，忍不住放聲抱怨道，「跟你說過幾百次，不知道睡覺的時候窗簾要拉上嗎？」

　　沒人回應。

　　十秒過後還是沒人回應，李成烈把臉悶在枕頭中，悶住他的苦笑，順便悶住雙人床上現在只剩他一個人的事實，那不是對空氣說聲早安就可以安慰自己的。

　　慵懶地起身搔搔頭，一眼就看見昨夜穿的衣褲散落在房門還有床鋪四周，那凌亂好像在提醒著自己真的又重回沒人管的單身生活了。

　　打了個慶祝單身美麗的哈欠，準備下床時腳底接觸到的木質地板，因受過陽光照射而溫熱莫名這才讓李成烈慢慢甦醒過來。

　　這是哪裡？

　　然後我在這做什麼？　　

　　宿醉過後的後遺症讓他扶著額頭，太陽穴隱隱作痛下他的腦海裡閃過了很多畫面，模糊不清卻留有殘韻，曖昧的擁抱、微張的雙唇、溫柔的愛撫、無言的渴望……

　　大嘆了一口氣，李成烈深深將臉埋在雙手之中，從哪裡爬起來又要從哪裡跌倒了，結果又開始這樣墮落了啊，每次失戀都這樣真的好嗎……

　　打算起身撿起自己的衣物，卻因為某些因素重心不穩而跪趴在地板上，李成烈無奈的咬緊下唇，無聲哀痛著又回到睽違以久的位置，到底是哪個酒後亂性的男人優秀成這樣，他絕對要以牙還牙！

　　不過，話說那位對他溫柔如水又熱情如火的小眼睛大色狼到底叫什麼名字。

　　「噓，不要告訴我名字，我不想知道。」

　　萬惡的回憶連帶顏面無存的嘖聲過後，李成烈徹底崩潰大喊——

　　「發生什麼事情了？」

　　「……早安你好啊！」

　　不顧一身赤裸的人耐著性子的火爆忍著裡子的煎熬，大步逼近從浴室探出頭來的人，互瞪著眼幾秒之後清脆響亮的啪一聲。

　　金聖圭傻了，愣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李成烈伸手使勁全力般地——打開浴室的門，接著大喇喇的坐在馬桶上翹著腳從腳到頭又從上到下打量審視了金聖圭一番，那視線像是在挑選祭品似的毫無感情，金聖圭這時才想起有人曾告訴他，面無表情的臉有時候才是最有戲的。 

　　「你真是有行動力，不只想，還做了。」

　　「我承認。」壓下真相，其實主動點火放火甚至積極滅火的都不是他啊……

　　「你叫什麼名字？」

　　「……不是講好不說的嗎？」

　　「我現在想知道，所以我問你叫什麼名字？」

　　「……金聖圭。」

　　「金聖圭？哼哼，我、是、真、的，很高興認識你啊！」

　　以無數次索求精神補償費的名義，結果討到個不只看起來、而事實上也能溫柔包容他任性的依靠，其實蠻划算的，不枉當初回錯家。

　　畢竟，李成烈認為他上對了床。

　　誰說一夜就只能是一夜，愛情之所以愛情就在於它的不可思議，神奇的力量牽引著兩個不同的個體和靈魂，進而相知相惜相愛相守互相扶持。

　　嘖，上述那些話是講好聽的、騙人的，李成烈只是不好意思開口向其他人敘述他們戀愛的開端有夠荒唐，會引來輿論的撻伐和完全不看好的評論。

　　「想愛？先做愛就對了！」——只有在熟人面前才開得了口的真心話，其實是專屬於李成烈的戀愛方式。而聽著跟著傻笑的南優鉉其實在聽到李成烈說這句話時，眼神不由自主的偷偷瞄了身旁的李浩沅一眼。　　

Fin.

點文者：小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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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句話：圭烈如此亂來真是好優秀(#)
第二句話：私心有浩鉉→姊妹作：浩鉉 / 親愛的 
第三句話：這是給小咖的，報答文^^
P.s.這靈感來源其實是少女時代的Mr. Taxi   這篇名我想好久XDD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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