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y Anything

《L烈篇》番外，亞東南圭視角，HE分線

　　李浩沅不是裝模作樣就是神乎奇技。

　　李成鍾搭上只載著自己一人的電梯後，凝視著樓層顯示板的他卻在心裡頭想李浩沅出任務負傷後到底是發什麼神經為何還能順道去幫張東雨買些生活用品，他是一點都不擔心他失血過多嗎？

　　這位哥真的是寵老婆寵上天了，看來是時候要教教他寵也該有個極限。

　　一進到家門便是熟悉的笑容和歡呼，瞬間瓦解李成鍾上一刻被激起的煩躁，嘴角不禁上揚讚嘆原來這就是李浩沅每次絕處逢生的力量啊！

　　真是糟糕，要是以後看不見張東雨這張天使臉孔李家鐵定墮落成魔道了。

　　「成鍾你受傷了？」

　　「一點小傷沒事的，那是什麼？」

　　客廳白雲石桌面上躺著兩封信，一封署名給李浩沅，一封署名給李成鍾。

　　李成鍾緩緩解開包覆受傷右手的外套，邊用左手處理傷口邊示意拿來醫藥箱的張東雨快拆了那封給自己的信。

　　「不是信欸，是照片。」

　　「照片、什麼照片？」

　　張東雨拿著那張照片皺起眉頭來卻沒回答半句話，而他納悶的樣子李成鍾大概在心中有了個底，八成是下一個目標跟拍的照片，便勾勾手指頭表示讓張東雨拿近點看。

　　信封上沒有寫寄件人的名字，但李成鍾曉得這封信絕對是金明洙寄來的──只因為他一眼就能認出照片中的李成烈，儘管照片背景人數眾多。

　　其實李成烈打扮沒有特別顯眼，身高在那群外國人眼裡也沒算多出眾，只是這張照片取景方位實在出奇的令李成鍾想向金明洙嘲諷句是有多想讓全世界知道：我、在、這、裡！

　　撇撇嘴角，還是別唸好了，免得下一秒又會被他的眼神殺死。近期還會聽到那句「我會一輩子守候著他，至死相隨。」這句讓李家兄弟都會翻白眼的話，連平常承受夠多的金聖圭也會冷哼的話，然後背景音效是南優賢的尷尬笑聲和張東雨的大笑聲。

　　從李成烈離開那一天後，金明洙像個活死人般，生活不是茶思飯想著李成烈就是被接二連三的噩夢驚醒，最後李成鍾和張東雨實在看不下去那張比死還難看的臉出於好意讓他吞了安眠藥好好睡上個一次。

　　其實李成鍾一直都沒有告訴金明洙，李成烈在離開之前那些種種捨不得他的畫面包括那一滴滴無聲掉滿地的眼淚，就怕那份殘缺的溫柔會徹底打垮金明洙，只是讓崩潰的他往後活得更痛苦罷了。

　　而隔天當張東雨敲了敲金明洙的房門發覺沒人應門時，打開房門後發現空蕩的房間內只留著一張紙上頭寫著「保持聯絡」四個字，著急的張東雨便拿著紙衝出房門外遞給在廚房忙著的李成鍾大喊著金明洙離開了，沒想到李成鍾與張東雨交換了冷靜的眼神後只是淺淺一笑。

　　「成鍾你為什麼笑，這樣好嗎？」

　　「很好啊。」愉悅的補充，「同命鴛鴦各自浪跡天涯，有什麼不好。」

　　該來的誰也躲不掉，該走的誰也留不住，上天安排的最大嘛。

　　這種宿命論言猶在耳，印證在李成烈其實是金明洙的救命恩人這件事上。

　　纏著金明洙多年的噩夢源自於少年時期的他在無意捲入某場幫派械鬥中負傷後落到天堂口一名專以玩弄青少年後虐殺為樂的兇殘人士手中，正當金明洙以為自己也會像前面那幾個年紀相仿的人帶著絕望和不甘死去時，透過落地窗反射出來的是兩手拿著槍吼叫著絕望和不甘連槍聲聽來都十分淒厲的李成烈。

　　那是他們兩個人第一次相遇。

　　金明洙不知道為什麼李成烈有那麼發狂的情緒反應，他甚至有股錯覺李成烈根本還想殺了在場其他存活著的人，但在確定自己終於得到救贖後，金明洙開始將眼前這個人的一舉一動和輪廓表情都深深烙印在自己的腦海中。

　　而他們第二次相遇，一看到目標是救命恩人金明洙就下不了手，所以一眼他就立誓把命獻給李成烈的覺悟，還有他的愛，一併毫無保留。

　　在李成烈離開之後，李成鍾曾陪著金明洙回去李成烈的住所找尋著可能，而這趟陪伴是李成鍾這輩子遇過最煎熬的一件事。

　　李成鍾只能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無助徬徨崩潰痛哭怪罪自己責備自己卻沒辦法開口對金明洙說任何一句安慰的話，因為那些情緒說不定當下不知身在何處的李成烈也正感同身受著，但是差別在於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安慰李成烈。

　　於是崩潰完金明洙就發狂了，而李成鍾默默縱容他的發狂。

　　他們兩個人遠遠的看著這場大火把那些傷痛的記憶燒成灰燼，在沉靜的時間內他們沒有任何言語，眼神從未對視，但胸口都像被灼燙著的難受。

　　燃燒殆盡的一切真像結局也像另一個開始，如同經歷一場重生後卻又是一場毀滅，到最後金明洙和李成烈還是什麼都沒有。李成鍾不會說他覺得這樣很好，只是因為總比連命都失去都好得太多了。

　　懂得止步的人才有機會澈悟，如果一路摸著黑走下去到了黃泉路也不會有結果因為根本就從未開始過。

　　「成鍾，李成烈好像知道明洙在拍他欸？」

　　突然被張東雨這麼一問，李成鍾才從回憶中拉回思緒，定神一看李成烈的視線的確有往鏡頭看來的意思，不過那自然的神情又像是不經意的掃過取景位置罷了，難怪這回金明洙寄照片過來，他是要讓自己鑑定李成烈到底有沒有發現他嗎！

　　哼哼，天底下這麼大都能讓金明洙找到人了，他也偷偷跟了李成烈那麼久了，這麼奇妙到像在拍偶像劇還是音樂錄影帶的緣分還不好好把握，居然還在玩那個就算你發現我也要假裝你不認識我這種幼稚到極點的遊戲嗎？

　　「私人號碼。」

　　說時遲那時快，李成鍾掉落在沙發上的手機鈴聲響起。張東雨立刻遞到李成鍾耳邊，而他自己離得很遠，因為從李成鍾的表情來看這通電話肯定會說得比之前都還要來的激昂澎湃。

　　「金明洙你寄這什麼東西！你是不是這三年過得太逍遙自在到忘了你可以動嘴巴問李成烈我們現在可不可以在一起啊！話說你們兩個到底還有多少年可以等啊！你到底是不是攻啊！」

　　「……成鍾，是哥。」

　　「哥、哥啊？」

　　一聽到是李浩沅的聲音李成鍾和張東雨同時手忙腳亂的捧起手機後再輕聲細語的向李浩沅道歉以及問著這位容易上火的哥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只見李成鍾面帶疑惑和掩飾不住驚訝的表情聽完電話後，立刻用著還沒完全止血的右手抓住那封署名給李浩沅的信拆開。

　　李浩沅的信中也是一張照片。

　　照片中這對才是真正一起浪跡天涯的同命鴛鴦，南優賢和金聖圭。

　　李成鍾急切的眼神望著照片中的某一處，目光有如著火般熱烈，不是因為他受不了那兩個在餐廳中摟摟抱抱還親臉頰慶祝逃亡紀念日的傢伙，而是在照片餐廳角落裡正用著餐的金明洙，以及讓服務生帶位恰巧與金明洙面對面的李成烈──這張照片真正的重點是，他們兩個人的目光交會了……

　　「東雨哥，你什麼時候收到這兩封信的？」

　　「啊，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你！快！說！」

　　「呃，寄給浩沅的是我上個星期收的可是我真的忘了哪一天，我只確定你的是我剛剛才收到的。」

　　上天安排的最大啊，該走的誰也留不住，而該來的誰也躲不掉。

　　李成鍾原本慌張的目光瞬間轉變為欣慰的眼神而後笑得燦爛，終於啊，他這顆懸掛了三年多的心可以好好歸回原位了。

　　「東雨哥，你要不要也和我哥浪跡天涯看看？」

　　「我……我覺得在家很好啊。」

　　「你怎麼一點都沒有冒險的心啊？你難道不想出去多看看嗎？」

　　「浩沅說我們還是待在家就好。」

　　「你還真聽話啊，也對，我哥的佔有慾是全世界第一，你要是出去讓別人看上了，我告訴你幫那個人收屍的絕對是我這個做弟弟的。」

　　「沒那麼誇張啦，浩沅才不會這樣子。」

　　聽到張東雨笑呵呵的爽朗聲音和幫夫護航的執著語氣，李成鍾不免是擔心李浩沅果然是看上他的純真善良可愛，張東雨到底知不知道他跟的人經過這三年的洗禮，已經搖身一變成了殺手傳說中的地獄使者和人界傳說中的魔鬼，李浩沅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李神父了欸！

　　「東雨哥你要不要試試看離家出走，我告訴你不用一天，一個晚上也不用，一個小時就行，我哥絕對會把你經過的地方全都變成人間煉獄。」

　　「李成鍾看來你不曉得尊敬兩個字怎麼寫啊？」

　　「哥？你還沒掛電話啊？我剛剛是開玩笑的啦，是不是啊大嫂！呵呵。」

　　李成鍾邊繃緊身子道歉邊拿起金明洙寄來的照片仔細研究，儘管李成烈那張平靜的臉上沒有笑容，可李成鍾就是有股被溫暖笑意包圍的感覺。

　　真是多情啊，透著鏡頭傳情還真是多情啊。

　　「他們這輩子，夠了。」

　　與張東雨的恍然大悟後交換個笑容，李成鍾也不覺得李浩沅的威脅多嚴重而忘了要拿起手機對李浩沅說話的張東雨則是興奮地歡呼著。

　　原來毀滅後的重生才是他們人生中最充滿陽光的一刻呢。

　　就說上天不會沒事找事從頭到尾都在磨難本該是一對的兩人，這場天時地利人和的重逢，還是沒有白費他們的等待。

　　我離開你，我只想證明你從未離開過我的心，然後奢求你也跟我一樣。

　　金明洙人生中唯一的奢求就是李成烈，而李成烈亦然。

　　看來李成烈終於親口告訴金明洙，那些他埋藏在心中好久好久的話了。

　　大概有謝謝、對不起、請原諒我──

　　──當然還有那句如釋重負的我愛你。

《L烈篇SP完》

＊後記：

其實有點像大結局, 交代一下其他兩對的後續

這篇啊......是我意外中的產物......

我起初有打算寫, 但中途覺得其實原本讓我崩潰的結局我也接受了便不再繼續

**

會有這一篇是為了承諾~

但有沒有符合期待我就不曉得了

畢竟出戲有段時間了......

我應該有盡責......(ㄅ

**

雖然這種話不應該由我說出

在醞釀久了的抱歉說出口的那一刻被打回後

那一瞬間覺得寫文是件很折磨的事情......

不過也只有那瞬間XD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