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inite: Hoya x Woohyun

※難得一見的BE








  「原諒我不能寫上你名字啊。」 

  他的聲音沙啞,若不是眼前細雨紛飛的情景,隨著前傾的傘而低下的頭會讓你有股他正在哭泣的錯覺。

 

  而事實上,他是在笑,笑得比冷風還淒涼罷了。

  如果一定要哭,他寧願在對方面前大哭一場,也不願在對方看不見的地方還忍著不落淚。

 

  他只是個落魄的失業男子。

 

  在一次由他負責的專案行動和攻堅行為徹底失敗還葬送了一名同事,藏不住愧疚的眼淚鞠躬向氣憤難平的家屬深深表達歉意,在陪共事多年的夥伴走完最後一程後,連續幾天都紅了眼眶的他逕自承擔所有過錯便交出槍交出證件就此離開,而上頭連聲慢走不送都懶得開口。

 

  彷彿殺人兇手就是他,不對,不是彷彿,的確就是他。

  沒錯,就是他。他沒有理由否認,他沒有臉對著老淚縱橫的同事雙親說你的兒子是意外才殉職,而不是在我的指揮之下殉職的。

 

  望著空無一人的座位,過往堆疊的榮耀感蒙上了一層厚重的陰影,他當下曉得這會壟罩著他的一生至死方休。

 

  其實他有很多話想跟上頭詳談,因為這案件還有許多可疑的地方,關係人絕對不只檯面上的那麼簡單,暗地裡頭牽扯的有可能還包含內部……呵,莞爾一笑,在官官相護下搖搖欲墜的正義感沒有用處,已經害死一條無辜人命的他還有什麼立場可以發言。  

 

  還記得出發任務前,對著正在忙碌評比挑選哪間餐廳適合求婚的同事開玩笑般地嘲諷了幾句,後來拍拍他的肩說聲能嫁給你這樣新好男人的女孩子真好,然而誰也沒想到,他回視的幸福笑容是他人生中最後一次的燦爛,那跟著他一起消逝的幸福不是葬禮中那掩面哭泣的清秀女孩所能得到的。

 

  如果不是太過於自信,他不會毀了別人的未來。

  所以,只好也毀了自己的當作賠禮。



  李浩沅很堅強?

  他並不像表面上看來那麼堅強,以及勇敢啊!

  他其實脆弱得很……  

 

  聽到熟悉的開門聲,仍然躺在床上的人絲毫沒有起身的念頭,只是打開耳朵聽著那人碎唸著怎麼又不接電話還是怎麼又轉接語音信箱等等的抱怨,再對越走越近的腳步聲和咒罵聲半強迫性地睜開眼睛看著那人整理比比皆是的髒亂,隨即他緩緩閉上雙眼,不久後呼吸逐漸均勻的他卻聞到令人垂涎三尺的香味,他最終忍不住坐起身兩眼瞪著捧著食物來到他面前的人。

 

  他就是想當個沒人管的廢物,怎麼偏偏有人要把他管理成廢物?

 

  不過,話講的再有骨氣來到生活中現實也是枉然,他還是不爭氣地吃完了,就連那人笑著問說要不要再來一碗他也是先嘆氣後點頭表示同意。

 

  遞了碗之後他坐在床上注視著那人繁忙的一舉一動,那人從來不會主動開口勸導他日子不能這樣過,也不會不識相地提起有關他上一份工作還有離開的理由,更不會用著看待罪犯的眼神看著他,當然也絕對不是那所謂同情的目光。

  

  起身送走來幫自己整理家務的爛好人出門這點禮貌他還沒忘,他也懶得提出你怎麼會有我家鑰匙這種無聊的問題,眼前這個正穿上外套的人要開每一戶的門還不簡單嗎,拿出個證件亮個槍誰都會幫忙弄開,就算沒人幫忙也可以自己破壞,反正他只要擁有正當理由就永遠都是對的。

   

  「你最近每天來是什麼意思,特別閒嗎?」

  「不曉得為什麼,就突然很想看看你,只是這樣而已。」

  「吃飽了沒事做嗎?」

  「呵呵,反正順路嘛。」

 

  面對有著分外溫柔笑容的回話,他還沒來的及做出你家和我家根本不同方向的反駁,便被對方遺留在鞋櫃上的文件吸引住視線,忘了平常用腳關門的習慣,經驗累積的直覺強烈地告訴他,那裡頭裝的不是什麼好東西而且發散著非常不祥的預兆,也許是因為好奇心也許是因為天生的使命感讓他拿起了文件。

 

  打開一看果然,是一年前那個案子的相關資料。

 

  手中翻閱變換的速度越來越快,他越看越慌張,不僅僅是慌張更多的是擔心,裡頭記載了關於線報出錯的問題,明顯的證據連他都可以推測出來是自己人吃裡扒外,也就是說局裡有人出賣良心拋棄正義與黑暗為伍與狼狽為奸。

 

  正想衝出門外找那人好好談個清楚為何私底下偷偷調查不曉得這有違規則程序和超出職務範圍嗎,那人便先一步轉開門把急忙來到他面前迅速俐落地拿走東西。

 

  「你這樣做很危險!」

  「我是想讓你明白,那件事情從來就不是你的錯,用說的你聽不進去,只好用行動證明給你看。」

 

  他像被電擊般愣在原地無話可說,連門什麼時候關上的他都不曉得。

 

  李浩沅這輩子做過最後悔的事情,就是他沒有留住南優鉉。  

  因為那是他最後一次見到南優鉉。  

  可他居然連最後一眼都記不得南優鉉當時是什麼表情……




  在南優鉉離去那天,一併地,把這世界的藍色天空都給帶走了,留給李浩沅的是無邊無際的灰暗無論白日還是黑夜。

 

  他無言以對。

  想道盡千言萬語的對象,只剩身影殘存在記憶裡了。

 

  還記得那一晚睡得特別不安寧,沒有主動回想腦子裡都是近一年來他不厭其煩的陪伴在自己身邊的畫面,不滿的叨叨碎念還是笑著沉默對視彷彿都在預告這個人要去離自己很遠的地方……

 

  輾轉難眠。

  打開了藥罐子,重新吞服了在他細心照料下早已戒斷的安眠藥,疲憊的閉上雙眼昏昏沉沉的使不上力,所以也無從阻止始終快拍的心跳,迷迷糊糊藉著過去的片段摸索著和他之間難以言喻的情感。

 

  在離職那天,踏出分局門口的那刻看見南優鉉在前頭撐著傘,他那一回眸沒別的,什麼話都沒說的他,正等著李浩沅自己走過去。

 

  自己真的,並不像表面上看來那麼堅強以及勇敢。

  而南優鉉卻能一眼望破讓自己棄守那份固執到底的武裝。

 

  我還在呢,會幫你分擔的——

 

  濕淋淋走來難行的那條路上沒開口,李浩沅卻能清楚聽見身旁幫他撐傘那人的心聲,儘管他也清楚那人不會因為自己故意做些冷漠的舉動就從此與自己分道揚鑣。

 

  事實上,他比南優鉉更清楚危險這兩個字怎麼寫。

  所以他不希望南優鉉再接近他,但總是做不到讓南優鉉置身事外,只好盼望不要讓他一同受罪,無時無刻日夜都為他祈禱。

 

  然而南優鉉就這麼自私的撐起李浩沅所有難以卸下的。

 

  在聽聞同事傳來那些有關南優鉉失蹤的消息,李浩沅仍舊無言以對,直到門關上的那刻,那些曾經讓他驕傲的、自豪的全都被他狠狠地砸碎,握緊的拳頭中都是無聲的眼淚,踩著尖銳碎片的腳底寫了一整夜的血譜,腦海裡全是那天他離去的畫面,足以把人折磨個徹底。

 

  隨著日趨虛無的空白生活,日漸加深的陰影在時間洗禮之下變成了厚重的枷鎖,蜚言流語能夠崩毀一個人。

 

  無法冷靜面對他的生死未卜,也無法再承受更多他親朋好友的苛責和斥罵,李浩沅放棄了一切,離開這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地方,帶著幾份調查和一份無人能及的懸念踏上了尋找他的路途。

 

  經過七天,他還在逞強。

  一個月以後,他習慣了逞強。

  季節變換時,他漸漸放下期待。

  走過了四季後,他開始享受流浪。

 

  在某個星空黯淡的夜裡,李浩沅翻轉著身子自顧自地笑說著很多話,尤其是這句失去了你我還能撐多久連自己都不好回答的問話,在長期的倦怠和精神的耗弱之下,身心俱疲的他難得沒做夢,不帶著反覆煎熬而沉沉睡去——殊不知那是服用過量的安眠藥所致。

   

  斜風細雨飄落,冷風訴盡如霧茫茫的濃愁。

  在不具名的石碑旁、那凋零的百合花前,他永遠都在等著南優鉉的歸來。

  等著南優鉉親手為他卸下,那以南優鉉為名、以南優鉉為罪的厚重枷鎖。

  

  那人已經替你分擔了生死,你在哪裡呢——



Fin.



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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